沈南葵正在喝汤,闻言抬了抬眼皮,“哦,是谁?”
顾逸川道:“建宁侯。”
沈南葵举着调羹的手一顿,眉头皱了起来,“怎么是他?”
京中陛下称病隐退,几位皇子在朝堂上斗得不可开交,建宁侯是陛下信重的人,眼下这个阶段,他正掌着京城防务,陛下怎么可能让他离开?
她问:“这个旨意是谁下的,大皇子?”
顾逸川摇头,“不是,建宁侯的京卫指挥使一职,是陛下授命的,几位皇子无权调任他,甚至我听说,大皇子一开始并不赞成大举开凿河道的事,认为碧流江安稳了这么多年,是不会一下子就决堤的,他觉得江南官民小题大作,原本要驳回这些上书,只命工部派人去加筑堤坝。”
沈南葵放下碗,“那为何成了现下这般?”
顾逸川道:“听闻是建宁侯直接向陛下进言,陛下才绕过几位皇子,在病中下了一道旨意。”
“直接进言么……”沈南葵面露沉思。
见她神情有异,顾逸川不由问道:“怎么了,南葵?”
沈南葵回过神,摇头一笑说:“没什么,我是觉得,建宁侯属实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顾逸川给她添了一杯酒,笑着点头,“正是,多亏了他深明大义。”
沈南葵却已无心喝酒,揉了揉太阳穴说:“许是这几日累着了,我感觉有些醉了。”
顾逸川神情关切,“那我先扶你去床上休息一会儿。”
看到沈南葵睡下,他也无心再喝,索性去了书房处理公文。
沈南葵躺在床上,脑袋里面晕乎乎的,一时却又睡不着,便闭目思索着刚才的事。
建宁侯是陛下心腹,就算陛下重视江南的灾情,也未必会在这个节骨眼将他派来江南,毕竟与京中如今的形势相比,一场还未发生的灾情实在算不得什么。
如若不是陛下派他来,那么就是他自己请愿。
建宁侯放着在京城只手遮天的权利不要,却跑到江南来主持抗灾,如果不是他傻,那么一定是因为,来江南抗灾得到的利益会比待在京城更多。
沈南葵无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