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又有什么呢,那孽障死有余辜,可我到底也是一个人了……”
她这话说得很轻,简英都沈南葵都未听清。
简英问:“大娘,你说什么?”
耿大娘勉强一笑,“没什么,简娘子,州尊夫人,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
她撑起身子坐起来,翻身从床下掏出一个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些钱财。
“这都是那孽障前些年做买卖攒下的钱,给了我以后,我一直没动,原本数额比这要多很多,可两年前出了那档子事,我把大部分钱都赔给了赵富岳家的堂支亲戚,所以就只剩了这点。”
她把木盒子塞给沈南葵。
“是我对不住桃源镇的乡亲们,前几日山匪入侵,大家都受了委屈,我自知他们不可能原谅耿家,但若不做点什么,我心中实在难安,老婆子我恳请州尊夫人,用您的名义把这些钱捐赠给镇上,或是交到善堂,或是捐给私塾,或许贴补哪家的老弱,都成,虽然这些钱不多,但也是我想要弥补乡亲们的一片心意,还请州尊夫人成全。”
她说得恳切,沈南葵却并未立即答应。
“耿大娘,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你把这笔钱捐出去,今后你该如何生活呢?”
耿进已经被捕,以他犯下的罪孽,绝无可能再有活路,耿大娘独身一人,没有子嗣奉养,更该把钱财留着养老才对,全都捐出去了,她还怎么活?
耿大娘顿了顿,才一笑。
“州尊夫人不必为我担心,这些钱是那孽障给我的,我把它捐出去,也算给他积些德,好叫他来生不再这般受人憎恨,至于我,我还有钱的,简娘子给我付的租金,足够我一个人吃用了。”
她说得十分轻松。
沈南葵望向简英,后者虽然点了点头,眼中却夹着一抹忧色。
沈南葵叹了口气,“好,耿大娘,我答应你。”
闻言,耿大娘如释重负,又慢慢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