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由不得他不信。
耿大娘忽然抬起胳膊,露出被她藏在手腕的一把剪刀,抵在自己脖子上。
她大声道:“养出这样的孽畜,我同样罪孽深重,无颜苟活下去,不劳州尊动手,老婆子自己来!”
耿进如遭雷劈,忙叫道:“娘,不要!”
耿大娘冷冷睇着他,“孽障,你若还不悔改,今日我便让你亲眼看着,你是如何逼死了你娘,正巧,这里的棺材墓地都是现成的,你还能送我一程!”
“娘,您为什么也要这样,明明是他们先对不起我!”
可耿大娘却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耿进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顿,五脏六腑都在抽痛,他看得出,娘是真的存了死志,可这些人,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人被逼至死路?
他四面望去,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很冷漠,甚至还带着几分杀气,过去这么久了,也没有人去阻止他娘,这回倒不像是做戏了。
他们真的做得出。
耿进长叹一口气,含着泪笑了笑,“娘,儿子不孝,注定是要叫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您收起剪刀吧,我全都听你的就是了。”
耿大娘没动。
耿进面色哀戚,缓缓道:“据点就在桃源镇往西三十里的后山中,方圆五里都有岗哨,以暗号接头,你们若想突袭,只怕不能一网打尽,不如放我回去,我娘在你们手中,我愿意听从差遣。”
顾逸川道:“官府如何行事,用不着你多操心,你只需把你知道的都如实交代清楚便是,飞鹰寨实力如何,岗哨点位在哪,接头暗号是什么,转移路线有哪些?”
耿进这回没有反抗,一一说了。
时候不早,三十里地就算快马过去,也得一个时辰左右,顾逸川立即排兵布将,准备亲自带兵剿匪。
耿进默默看着他的行动,心想这州尊果然还是年轻,若就这般带着大队人马杀过去,除非他能将整座山围得密不透风,否则以大当家的本事,定能想法子逃走。
可当剿匪队伍要出发时,他却惊讶地发现,从官差那边,竟然走出来了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