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川遥遥与沈南葵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一抹赞赏。
沈南葵也没想到,方才还盛气凌人,不分青红皂白便上门寻衅的小姑娘,转眼便能说出这样一番滔滔大论,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更重要的是,这番话也点醒了她。
自那日她与顾逸川交谈过后,两人便商议过要在永州改革书院的事,但永州商事繁荣,世族林立,各家的利益大多交缠在一起,因而极其墨守成规,不愿改变,所以,想要改革书院,哪怕就如沧县一般,只从一家开始,也同样不能操之过急。
不然若是惹得众怒,只怕适得其反,再无可能立足于永州。
今日听完这番话,沈南葵茅塞顿开,如果直接创办女子书院,便不用费心想着,该如何才能让那些文人士子接受,既免了一些对立,同样,也少了许多顾忌,男女大防将不存在,女夫子赚束修养家,女学生读书学艺,都不算不务正业。
路虽不同,但过程更和谐,最终的结果也一样。
当真是好事一件!
沈南葵眼神热忱地望向张琼思,心道:这姑娘当真是个妙人!
张琼思却不知她此刻的想法,正满心得意地回应着众人的提问。
有人问:“这位姑娘,就算创办女子书院,可女子又不像男子,可以考取功名,那读书又有什么用呢?”
张琼思答:“此言差矣,女子虽不能考取功名,但读书可以明理开慧,可以修身养性,怎能不算是好事一桩?”
“这个好处,我们自然明白,但姑娘也要知晓,在修身养性之前,最首要的是得先活下去,如若家里的生计都成问题,读再多的书,又有什么用,女儿家也是家中的一份子,总不能看着爹娘辛劳,却自己在书院躲清闲享福吧?”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总归他们男子念书,是有奔头可去,出路也多,可女子读书又能得到什么呢,又不是人人都是千金小姐,指着靠一身才情嫁个好人家?”
张琼思听完皱了皱眉。
这番话既贬低了千金小姐,又辱没了才情这两个字,落在耳中颇有些不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