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川似看出她所想,温声道:“我几度惹怒圣颜,是最不可能在陛下面前得势的人,也正因这般,景王对我格外放心,视我为心腹,所以我在西军并未受到刁难,将领们都对我礼待有加。”
沈南葵知晓,事情定没有他说得这般云淡风轻。
要取信景王和镇西将军,还要暗中收集罪证,哪一件都不是易事,里面的凶险可想而知。
她眸中涌上一抹心疼,“你受苦了。”
顾逸川含笑摇头,“不苦,南葵,我这不是好端端坐在你面前吗?”
“万幸,你平安回来了。”
他肩负着如此重任,一个人在西军潜心筹谋,实在艰辛。
“所以,”她顿了顿,“景王究竟如何了?”
顾逸川能被派来永州,那便是说明,西军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不然陛下为何会对他如此重用?
顾逸川点头道:“景王勾结武将,贪污军饷不说,还私自招兵买马,冶炼兵器,数月时间,我摸清真相之后,便将查探来的他与镇西将军来往的书信,粮草和军饷册子,都送回了京城。”
“证据确凿,朝野震动,陛下震怒,当即下旨以谋逆罪将景王下狱,又缴了镇西将军的兵权,镇西将军全族男丁皆被斩首,景王原本也是死罪,可陛下念及手足亲情,不忍太后年老之际遭受丧子之痛,就只是将景王贬为庶人,圈禁京中。”
他沉声说:“南葵,我们的仇,报了。”
当初,永嘉郡主肆意欺辱他们夫妇,正是仗着背后景王府的权势,半年来他忍辱负重,总算替当初的他们讨回一丝公道。
沈南葵忽问:“景王被贬为庶人,那永嘉郡主呢?”
顾逸川沉默半晌,眼中流露出一抹无奈之色。
“永嘉郡主到底是太后唯一的嫡亲孙女,有太后力保,所以没有受到牵连,仍旧保留着郡主的封号,被指婚给了城关侯世子,年底完婚。”
没能让永嘉郡主遭到报应,也是他所遗憾的。
沈南葵心中明白,这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事情,能有如今这个结果,已经很不容易。
“纵然她还是郡主,但她父王失势,往后也没了可以骄狂的资本,又何尝不是对她的惩罚?”
沈南葵说完,眉头忽又蹙起,“不过,这城关侯世子,怎么听着有些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