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陶鑫的哀嚎声不断,可却没人出言阻止。
还是沈南葵看他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这才劝道:“诸位好汉,还请先停一停手,这陶鑫死不足惜,但他所犯下的罪行,自有衙门来惩处,大家出了气便是,可别脏了自己的手。”
众人也明白这个道理,渐渐没再动手了。
吴管事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忽然走过来,照着他脸上啐了一口,“呸,你的报应来了!”
“铛——铛——”
两声锣响传来,紧接着,一群带刀的皂衣衙役冲了进来。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避让!”
为首的正是张同知,他冲着沈南葵略一颔首,便看向地上的陶鑫。
陶鑫此刻已经没个人样了,一身伤痕累累,脸上口鼻歪斜,连牙齿都被打落了好几颗。
张同知看到众人躲闪的神情,心里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没有追究,只说:“将疑犯陶鑫带回州衙候审!”
衙役们挨个对现场众人进行查问。
张同知走到沈南葵面前,冲她拱了拱手,“顾夫人当真了不起,短短一日,就能找到如此关键的线索,此案若是昭雪,属顾夫人立下头功。”
而且,他不日即将升任京官,如若能多添一笔破获冤案的政绩,履历上也更好看些。
蔡岭听到这个称呼,一声不吭地往旁边去了。
张同知见他周身气质矫矫不群,不由问道:“这位是?”
“噢,一个朋友。”
沈南葵以为蔡岭是不想跟张同知打交道,故而避开了,所以便未作过多解释。
一个时辰后,衙门的人录完证词,又打道回府。
那些从客栈跟沈南葵一起过来的人,今日热闹也看了,气也出了,就没多留,纷纷离开作坊。
人都走后,除了作坊里的工匠,便只剩下沈南葵一行人。
钱喜被郎中医治,眼下已悠悠转醒,作坊众人吃了东西,这会儿缓过神,都好奇地打量着沈南葵。
刚才听吴管事说,她便是赤霞胭脂背后的大东家,既然是吴管事的话,那应该不会有错。
只是,众人都没想到,面前的女子竟然如此年轻,如此美丽端庄。
沈南葵见大伙儿都盯着自己看,不由微微一笑,缓步走到院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