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笑着去签立了文书,胡问雁捧着文书,喃喃道:“我竟也能自己赚钱了?”
沈南葵眉目含笑,“只怕与胡姑娘平日的用度相比,这些钱只是九牛一毛。”
“可这是我靠自己获得的,跟家里给的到底不一样。”
胡问雁将文书仔细收好,笑着说:“沈夫子不必见外,顾举人是我祖父门生,我们两家本就有旧,况且如今你我已成同仁,又年岁相当,私底下不如就姐妹相称如何?”
“胡姑娘若不嫌弃我粗鄙,那自然再好不过。”
“什么话!”
胡问雁瞪大眼,“你若粗鄙,那我岂非成了烧火丫头?不瞒你说,我出身书香门第,自认才貌双全,少有人及,可自从昨日见了你,我才知道,何为秀外慧中,何为通文达理。”
“胡姑娘谬赞了。”沈南葵谦逊一笑。
“别姑娘姑娘的了,沈姐姐,问雁这厢有礼了。”胡问雁落落大方地朝她福了福身。
沈南葵笑着回礼,“问雁妹妹。”
“对了,”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雁妹妹,你来私塾是瞒着家里的,可每日都得这般时辰早早过来,不知你用了什么理由?”
胡问雁狡黠一笑,“沈姐姐有所不知,我虽精通诗书,可却不擅丹青,祖父一直为此感到惋惜,近日沧县恰好来了一位赫赫有名的大画师,我就骗祖父说,每晨要去学画,祖父一听不但没阻止,反倒还很支持呢!”
沈南葵恍然道:“原来如此,胡老学士是喜画之人,这样倒也能暂且瞒住他,可你难道就不怕,他哪日要考验你的画技是否有进益,或亲自去拜访那位画师,如此不就露馅儿了?”
胡问雁摇头道:“不怕,我画技平平,祖父若问起,我就说我实在没有资质,至于那位画师就更不用担心了,那位大画师生性不羁,早就放出话来,不与官家人打交道,祖父倒是想去拜访,只可惜却压根没有机会!”
沈南葵略一沉吟,问道:“你说的这位大画师,莫非是蔡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