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老看她一反常态,没多说,过去将她扶起来,“你先稍安勿躁,他……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绯绝颜泛红的双眼盯着佐老:“什么叫不是看到的样子,他还能有什么样子。”
佐老说:“你应该是探到神息才找到他的吧,神息还在,至少说明现在他还没死。”
绯绝颜忽然醒了,是啊,她是追着神息找到这里的,可是这幅样子又怎么说呢。
“那他这是……”绯绝颜脑中灵光一闪,“莫非是破玊?”
佐老说:“西方神母的徒弟就是不一般,你果然知道破玊。那我就不用多说了。”
绯绝颜在不望山修行时,师傅常说生为神胎仙体得天独厚,不像若是肉胎凡体修行要难上加难,这世上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天上地下皆是如此。她当时天真好奇,问过师傅若是凡人修行得到是否也能位列仙班,师傅当时说凡人虽然修行难却并非没有登峰造极的人,有的天资奇高甚至能入神格,但要经过破玊一关,很多人因为未能过关因此折了性命,前功尽弃。破玊如此凶险,有修为也不能避,然而不经破玊却又不能完全脱胎换骨,终与真神有一步之遥。
“是你要他破玊的?”绯绝颜缓口气说。
“我?我这一生,教习徒弟从不强求,因材施教,循规蹈矩。偏偏他入我门下,天资奇高,修行易成,可惜出身凡胎,我为人师从未强求,只觉得一切自有机缘。倒是他始终要强,方有今日之境。”佐老说完,叹了口气。这徒弟不是他教过最优秀的,却是最努力最要强的,都说勤能补拙,何况他也不拙,所以他才不忍这徒弟受破玊之苦,始终三缄其口,在几次突破修为时还为他护法。没想到,他的保护也许是徒弟越格的桎梏。
绯绝颜其实不问也知道,戚源崇的性子是何等要强。当初为凡人时,被弃行宫还不忘读书习武。他自知神女的超然,暗自让自己变得日益强大,想成为配得上她的人,这些她都知道。没想到入道之后也是这般,从前的三界之中对凡人得到飞升的始终明里暗里有微词,也难怪他拼命三郎一般地四处征战,一再打破固有观念成为特例入列神职,可是时过境迁,时至今日很少有人再提,真正在意这些的恐怕是他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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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破玊原来我也觉得不是必须,以他的修为,三界之中已是第一梯队了。可是如今虚无界蠢蠢欲动,恐怕大战难免。他一直摸索着破解之法,我虽未明确授意,却怕他误入歧途,略微暗示了一点。你若有怨气,大可以冲着我来。”佐老毫无隐瞒地说。
绯绝颜费力地抬起头看着佐老说:“怨气,我有什么立场心存怨气,我不是他的妻子,不是朋友,现在连同事都不是,我们可能只有成为彼此人生过客的缘分,抓不住,也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