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金小梅这么说,老太太微微点头。
可在就这时,炕里传来一声叹息。
“嗯?”众人循声望去,老太太更是把身一拧,问那小姑娘说:“铃铛,今天我咋听你总长出气呢?”
说着,老太太手摸上小铃铛后背,关切地问道:“咋的?觉着哪儿堵挺啊?”
“不是,江奶。”小铃铛垮着着脸道:“我昨天梦着我爸了。”
“又梦着你爸啦?”听小姑娘之言,一旁的解臣笑道:“又梦着我张大哥跟黑瞎子了?”
“嗯!”小铃铛小嘴一撇,道:“没梦见有黑瞎子,就梦见我爸掉壕沟里头了。”
“啊……”
就在老太太安慰小铃铛时,在外屋地吃酸菜心的赵春,对杨玉凤说:“嫂子,你家铃铛是真懂事。”
杨玉凤闻言,停下菜刀歪脖往屋里瞅了一眼,然后小声跟赵春说:“妹子,这是嫂子跟你俩说。我家你大哥那人,一天二逼叨糙的,可不让人省心了。”
……
解忠的楞场东套户窝棚里,张援民跟解忠的同乡们打成一片。
但张援民与这些人相处,和他跟西窝棚那些套户相处模式是截然不同的。
西窝棚那些套户都是张援民在77楞场时就收拢的小弟,那些人受张援民荼毒至深,深信张援民的鬼话。
而解忠这些同乡,可不信张援民的。不管张援民说啥,他们都说张援民吹牛。
其实,张援民说的话,百分之六七十还真都是吹牛。
只是他自己不承认。
“孩儿们!”张援民拿着装白酒的茶缸子,另一只手对众人比划着说:“你们别不信哈,等哪天咱碰着蹲仓子的黑瞎子,我高低给你们露一手。”
“滚犊子!”张援民话音刚落,一人笑骂道:“谁特么是你孩儿,就你这逼样的,你当我儿子,我都嫌你个矮。”
男人嘛,在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都正常。这就跟二三十年后,那些年轻人相处中,让好朋友、女朋友管自己叫爸爸是一样的。
张援民和他们在一起,大家伙嬉笑怒骂都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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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幕,那边喝酒的解忠也没管。
而在这时,一个套户突然开口,喊张援民:“张儿子!”
“去你妈蛋的!”张援民回骂一声,众人哈哈大笑。
那套户也不生气,只道:“我问你,那个走道那脚印好像人没有脚后跟,那是不就是黑瞎子?”
“嗯?”张援民闻言,瞬间眼前一亮,挪着屁股往那套户跟前凑凑,道:“好孩儿,你在哪儿看见的?”
“我俏丽哇的!”那套户骂道:“滚犊子,我不告诉你了。”
说完,那套户抄起筷子,假装要吃饭。
“啧!”张援民抬手在那套户肩头一拍,道:“这么不识逗呢?你告诉我,完了杀下黑瞎子胆,我给你一股!”
“不要!”套户摇了摇头,随即看向张援民道:“你管我叫声爹,我就告诉你!”
“滚犊子!”张援民笑骂道:“赶紧说!我整死黑瞎子,咱吃伙食还能有油水!你不说,你虎啊?”
张援民此话一出,大伙纷纷劝那套户。那套户也是跟张援民开玩笑,大伙一说好话,他撂下筷子道:“就搁我那小号往南头一顶,那陡橛子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