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崔大可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
先前有崔山民在背后给他撑腰,再加上他没有留下手尾。
每次出了事,由于没有确切证据,还有崔山民在旁边遮掩,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但随着大伙的检举,受害者们才发现,原来崔大可竟然干了这么多坏事。
在场的就没有哪家没遭过他毒手的!
崔山民脸色一阵苍白,这事要是闹大了,他肯定会被牵连。
他看向崔大可,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突然出手,狠狠的扇了崔大可一巴掌。
这一巴掌,崔山民怕是连吃奶的劲都给使出来了。
声音响亮不说,崔大可那张粗糙的老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而崔大可此时傻傻的看着崔山民这个叔叔。
这些年他偷的东西都不忘记分给崔山民一份。
崔山民能把几个儿子养得大,还有他崔大可的功劳呢!
一直来崔山民都是将崔大可这个亲侄子当做儿子对待的。
这友谊的小船,怎么能说翻就翻呢?
表面粗犷的崔大可看起来一副老实憨厚的模样,实际上是个很有心计的人。
一看崔山民这架势,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崔山民明显是要把当成弃子丢掉。
但崔大可仍咬紧牙关不敢吭声。
只要崔山民还在会计的位置上,撑过了这关,他肯定会想办法把自己捞出来的。
周围原本正声讨着崔大可的群众,见他挨了一巴掌后,顿时安静下来。
一些反应比较迟钝的人,还觉得自己平时里误会了崔山民,多半是崔大可背着他干的那些破事。
可那些机灵的村民却看穿了一切,这叔侄俩在唱双簧呢!
没有崔山民的允许,就算再给崔大可几个胆子,他也不敢瞎搞。
现在的民风可是十分凶悍的,敢偷公社里耕田的牛?打死都活该!
崔山河也看出了这一点,而且还预料到了崔山河接下来的招数。
先骂几句,然后再赔偿村民们的损失,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李卫东?他又不是崔家庄的人,送完粮食总该要走的。
天高皇帝远,他是城里人不错,还能管到南台公社的事?
眼看崔山民就要继续说话了,李卫东突然鼓起了掌。
“好,打的好!真的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李卫东说着就顺势给了崔大可一巴掌,这下崔大可左右两边的脸总算是对称了。
崔大可被打了个懵,刚要找李卫东算账,就听他说道:“崔会计,虽说咱不是南台公社的人,但就凭你大义灭亲的举动,我李卫东是一万个佩服,崔大可是崔大可,您是您,他干的那些事,怎么会跟您有关系呢?”
说完后,李卫东转向崔山河道:
“崔主任,怎么处理崔大可,您得拿出个章程来。
虽说他偷油未遂,但偷了就是偷了,不能当做没发生过。
而且粮食的事,他说自己没偷。
可从我们去救险到现在过了那么久,已经足以把粮食装回家藏起来。
我的建议是去他家搜搜看。
我是这次运粮的主要负责人,要是出了差错,我回去也不好交代。”
崔山河正想着要找借口把崔山民一同拉下水,李卫东就给他送上了梯子。
先前李卫东将崔山民捧得那么高,夸奖他思想觉悟高,他现在就算是想反对都不行。
一旦反对,那大家伙都能看出他有问题。
....
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崔山河当然不会错过。
他转过头,似笑非笑的向崔山民问道:“老六,你怎么看?”
崔山民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僵住了,他能怎么办?
只能机械的点了点头。
崔山河脸上闪过一丝隐晦的冷笑,对着周围的乡亲父老说道:“乡亲们,李师傅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咱们上崔大可家去,有没偷粮食,一搜便知!”
粮食可不比其他东西,没人弄来粮食还会藏在草垛里。
乡下老鼠多得很,放家里都会被偷吃,更何况放外面。
崔大可此时的脸色已经变了,大声吼道:“不是,都已经查过账本了,我没偷粮食,你们凭什么还去我家搜?”
“偷没偷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不过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没资格去你家搜。”李卫东淡笑着转向崔山河说道:
“崔主任,要不请镇派出所的同志来一趟?咱们是执法守法的人,确实不能随便去搜人房子。”
崔山河闻言眼神一亮。
这个小李同志可真够狠的,都说城里人心眼多,还真是一点没错。
一旦通知派出所,就算查出崔大可没有偷粮食,光凭偷汽油的事,崔大可也得蹲笆篱子。
现在的汽油可是紧俏物资,偷盗汽油的行为,要是严重的话,甚至还有可能会挨枪子。
“大牛,赶紧去派出所,把韩所请过来!”
“好咧!”
崔大牛应了声后,立马就要朝派出所的方向跑去,崔山民连忙将他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