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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酬酒局对白凤而言似乎已成为一种习惯,他发现在任何交际场合,无论所处地方是贵是贱,双方地位是高是低,仿佛只要有酒这一种媒介,大部分事情都能很轻松地谈到一起去,人们也似乎会更倾向于觉得一位喝了酒的人或许会变得更随和、诚实。
但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白凤左手挑着一盏油灯从客店外走来,方才恭送燕大寒离去的他缓缓走在客店中,酒量的日益增长,让他对酒这个东西有了更多的认识。
师父高赘之所有不让他沾酒,除了是因为不希望白凤有朝一日会把光阴消弭在这种无用之物上,更因为好酒者通常心事重重,这既不利于修身养性,更不利于修道得道,所谓酒色财气,大都如出一辙。
那位少年剑客关于酒的思量未过少时便只身来到慕容嫣的屋前,见荆棘仍在门外驻守,于是慰问道:“阿荆,速去歇息罢,嫣儿这边有我足矣。”
荆棘拱手相敬,看似精力十足,意愿恳切,回道:“师兄,平日在塞上奔波,都是你一人值守,现今到了能好好休息的地方,能否让我也……”
“不必了,武川镇非常安全,至少目前看来确实如此。”白凤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头,信心十足地说:“就连如此渴望升迁的燕大寒对我们这些‘通缉犯’都一无所知,我看不如一切顺其自然来得好。你这般煞有介事地守着,反而只会徒增他人疑虑,横生话柄而已。”
听罢,荆棘顿生感悟,自愧心中少智少谋,唯剩孤勇,再一拱手,便即告辞退下。
白凤进屋里瞧了慕容嫣一眼,见她睡熟了的小脸,没想叨扰,就走到另一边的矮桌上坐下,拿出御夷赵家为接应武川细作所写的引荐信,开始自己琢磨起接下来的计划。
“武川镇、毗邻怀朔、抚冥,可谓六镇联军之中心……若是能得武川,其余二镇也尽可收入囊中。”那位少年剑客看着信笺,如此思索道:“剩下的一个沃野镇,早已民怨四起,失去联军支撑,破之易如反掌……也即是说,能否利用内应在武川镇掀起一番风波,是御夷镇能否大获全胜的关键。”
“独孤祈,籍贯不祥,因缘巧合与赵家结好,于武川镇身居高位者,是故常以密信传递重要情报告予赵家,功劳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