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阁下,现在我们的预算已经透支了,现在我们还欠着面包商人和服装商人很多钱呢?”
夏洛特的脚步匆匆,罗威尔也在后面奋力跟着,已经完全被帝国军控制的马赛议事厅内,几名工作人员此时也无法怠工,都在帝国军的刀枪威逼下书写契约文告,来去忙个不停,一排邮驿员颤颤巍巍立在当场,等着把这些派发出去。
“这是副总督阁下您签发的新征税文件吗?”这时,罗威尔走进来问道。
夏洛特点头,随后自当地文书手里接过一份报告,看了会儿,补充着说:“记住附加款项别忘记写上去,那就是要将这个税务准则在这个地区保持整一年不变,对了请财务官阁下过目一下……”
看到罗威尔很好奇的表情,夏洛特非常得意的将自己拟订的草稿递了过去,对方仅仅浏览了下,不由得大惊失色:
“行省非法兰西血统公民必须缴纳十分一税收,法兰西血统公民虽然不用缴货币税,可也要用物资来代替。天啦,副总督阁下,您怎么能这样?玛丽贝尔阁下知道吗?”
罗威尔这样的诧异也不是空穴来风,无论是过去eu派来官员,还是帝国军后来派来的督导,往往为去富饶的省份塞给议会或骑士团高层大量的贿赂,所以在任内自然要变本加厉地盘剥驻地。
不过因为各种意识形态的官员来了又去,因此为了更快的搜刮方便,以弥补时间不足的问题,顺便也为自己谋取财富,无论是超合众国、eu还是帝国军都采用了相同的办法,那就是雇佣大批专业的包税人竭泽而渔,最终民众要纳税数额远远不止十分一,而是能达到三分一乃至二分一之多,这也是偏远行省屡次爆发反抗起义的原因(当年蕾拉就是利用这个,鼓动东欧地区约尔对发起战争)。
之前帝国军在澳洲、印度斯坦莫不如此,首先在各地行省内的居民中,一是政治待遇被划为异邦奴隶的行省义务民,大多是当地的土着民,他们除了必须要缴十分一的收入还有各种各样的杂税;二是布列塔尼亚移民组成的公民团,他们享受免税等等优惠的权利,但却有相应入伍从军的义务。
可现在,夏洛特居然真的按照十分一的准则公平的收税,才让长期供职于eu的罗威尔感到惊讶,对此夏洛特笑了下,“不过我们也有附加条件,从巴黎到汉诺威沿路的各异邦民城市,必须在十分一的基础再多缴纳百分之十五的血税,同样可以用金钱,可以用食物、土地、帐契等实物抵债,当然也可以出壮丁从军。我相信这个待遇即便和蕾拉相比,也会是极轻的负担。”
晚间天黑沉沉的,月亮仿佛都在打着哈欠,此时夏洛特正在灯下记日记,“今天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忧虑。越来越强烈的感受到帝国本土的珍贵。陛下说得对如果失去了布列塔尼亚本土和人民,我们逃往各个偏远的行省又有什么意义?就算募集那些根本不是帝国人民的野蛮人,给他们武器,授予他们公民权,随后就是公民与公民间的流血厮杀,那么谁来回答我,蕾拉雇佣波兰骑兵,和我们雇佣加泰罗尼亚人和巴斯克人,在本质上究竟有什么不同?大家全沦丧为了军阀,那样的话,帝国就会真的化为一个抽象的意义,所以一旦战争胜利还是要清除这些瘟疫,哪怕是并肩作战的同袍。”写着写着,夏洛特突然感到无比的悲哀,想到自己居然变得如此残忍。她默默抽泣起来,用袖子遮住了脸,为自己也为这个悲哀的时代,傍晚的微风十分和熙,却无法吹散她心中的愁绪。
“没办法这就是我军人职责!”夏洛特这样安慰自己。
同一时间,罗威尔也在深刻的反思第一次认真审视了一下这个“长官”,她居然对这位有了些许莫名的好感,也许是在谍战中见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吧?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呢……”
当然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是间谍。就在夏洛特写日记的时候,她把情报送给了来接头的超合众国情报部联络员。
“这是我作为eu军人的职责。”罗威尔再给杰西卡的情报中这样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