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忠和听了梁洁雀的话,愣住了,紧接着露出了一抹苦笑。
“我母亲应该是吓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吓晕过去也是合情合理的。”他想了想,又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刚跟父亲成婚没有多久?算算时间,应该是差不多的。”
“确实是。”梁洁雀伸出手指盘算了一下,说道,“应该是成亲刚刚三个多月,这也是为什么你祖父带着人出海,而留你父亲在家里的原因。”她轻轻叹了口气,“你母亲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轻易不会被什么场面吓到的,完全是因为她把你二叔当儿子看待的。”
“我知道的。”沈忠和轻轻点点头,看了看一脸疑惑的众人,笑了笑,说道,“我外祖家也是镇上的大户,外祖根祖父是磕过头的把兄弟,我母亲和我父亲是青梅竹马,两个人一起长大的,所以,我家里的事儿,也没有瞒过他们。
“对!”梁洁雀点点头,“当年你父亲和你二叔闹腾得很厉害的时候,你母亲和你外祖也是知道的。你父亲受了委屈也不会根家里说,都会跑到你外祖家里找你母亲说去。”
“我父亲一直都是这样的,跟我母亲的话是最多的,好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沈忠和点点头,“二叔是很很尊敬她的,长嫂如母,二叔做的非常到位。”
“所以,看到你二叔那个样子,你母亲才会心疼得不的了。”梁洁雀轻轻叹了口气,“我当时看到你二叔的样子,也是吓傻了,你父亲本来是捂住了我的眼睛,不想让我看,但我还是看了,我必须要说,我来之前做好了准备,但还是出乎我的意料。”
“刚才您说过了,浑身是伤,都很严重,是不是?”
“非常严重,虽然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也没有内伤,但看着还是非常的吓人。”梁洁雀又叹了口气,说道,“二哥的同窗,有些受伤比较轻的学子说,二哥当时的情况其实不比院长、山长好太多,院长、山长的皮外伤不多,但伤到了脏腑,再加上年纪大,所以才不太容易好。可二哥浑身上下都是血,他们真的害怕二哥因为流血过多而亡。好在二哥挺过来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那还好。”薛瑞天点点头,“皮外伤只要挺过最开始的时候,只要伤口不溃烂,就很容易痊愈的。倒是伤到脏腑,很难治愈,就算治愈了,也会留下病根的。”
“侯爷说的没错。”梁洁雀点点头,“白鹭书院经过这一役,除了最后一进的院子之外,也没有什么完好的屋子,他们就把这些伤者都安排在了附近的民居和客栈里。有好几个客栈的老板主动承担了照顾重伤患者的责任,安排他们的起居什么,因为他们都觉得白鹭书院的院长、山长和这些学生都是英雄,如果不是他们这么的英勇,是不可能铲除掉这群流寇的。”
“这都是深明大义的百姓。”薛瑞天点点头,“你们是在客栈里见到了沈二爷?”
“是啊,因为杀敌数量特别的多,所以跟院长、山长他们的待遇是一样的,有一个自己的房间,七叔跟在他的身边忙前忙后的伺候着。”
“七叔没事儿吧?”
“没事,他是后来听说白鹭书院被围攻,直接跑去府衙搬救兵去了。”梁洁雀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七叔跑得快,不是他灵机一动,没有直接去白鹭书院,而是找上了府衙,去求见了雷大人,想要光靠书院那几个护卫来求救,恐怕就等不到援兵的到来了。”
“七叔这一次是立了大功的。”
“可不是嘛!”梁洁雀点点头,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薛瑞天,说道,“我知道侯爷想要问什么,路一丞,对吧?”看到薛瑞天点点头,她笑了笑,说道,“他的房间就在二哥的隔壁,他是肩膀被砍了一刀,腿上也挨了一刀,没有太多的伤了。因为他的家人太远了,来不及赶过来,所以,我们就承担起了照顾他的责任。毕竟,他肩膀上的伤是为了救二哥受的,怎么说我们都是责无旁贷的。”
“这倒是。”薛瑞天想了想,“家人都到了,沈二爷不能接回家养伤嘛?”
“不能。”梁洁雀轻轻摇摇头,“无论是我们带来的郎中,还是府城请来的那些医者,都是强烈建议,为了病患好,就不要轻易挪动,就踏踏实实的在客栈里面养伤。”
“之前不是说,受伤的人太多了,所以郎中和药材都轮不上沈二爷嘛?”
“是,确实是这样,七叔也是这么说,因为二哥的病情算是稳定下来了,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人很清醒又不发热,基本上就是因为外伤的缘故,导致没有行动不便,没有办法从床上起来罢了。所以,并不是很需要郎中的看顾,药也是简单的那么几种而已。我们征询过了府城郎中的同意,用了自己从镇上带来的郎中,也用了自己的药材,这样我们比较放心一点。”
“二叔看到你们来了,是不是特别的开心?”
“开心的都快哭了,看到大嫂晕倒,他也着急,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我能看得懂他的意思的。”梁洁雀笑了笑,“不过,他看到我的时候感觉到比较意外,他觉得我不应该来,这里的环境等等各方面都不太好,担心没有人能顾得上我之类的。我跟他说,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而且也能把他照顾好。”
“二叔肯定不相信,他也肯定不会同意让年纪还那么小的梁姨照顾他的。”
“那是肯定的,有大哥和大嫂在,还有郎中和七叔,怎么可能轮得到我?”梁姨轻笑了一下,“我就是每天跟着大嫂去给他们送饭,顺便陪着无聊的二哥罢了,顺便还去看看隔壁的路一丞,看看他有什么需要。不过,在路一丞的家人赶到之后,那边也就不需要我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我们到之后的第三天还是第四天吧。”梁洁雀想了想,“现在回想一下,确实是有点问题的。”
“什么问题?”
“明明是一家五口,但好像长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