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五一大早,柳外公和陈外婆,陈舅公和何舅婆驾着牛车去赶集,采购昨儿拟定好要买的东西。
几个舅舅则去村里徐老实家花了一两三钱买了头两百来斤的生猪。
把猪赶回来的时候倒是很轻松,请了杀猪匠来时,猪就变得狂躁起来,五个人根本按不住,猪一直发出尖锐的叫声,很是刺耳朵,几个孩子被勒令不准出大门,他们只得蹲在大门后,搭在门槛上,探头看向前院按猪的一群人。
林秋缘看着满院子跑的大黑猪,脑袋里自动跳出来一句网络流行梗——四大摁不住:待宰的猪、受惊的驴、生气的媳妇、上岸的鱼。
林秋缘看着在院子里乱窜尖叫的“二师兄”,还果真如此。
朱氏几人已经备好了备好木盆、板凳、案板、梯子等物,柳芸娘在棚屋内烧开水。
赵大匠一家带着儿子侄子刚好提着鱼来,也帮忙来按猪。
在众人的合力下,肥猪被平按在板凳上,杀猪匠的利索地抽出杀猪刀,一刀刺入猪颈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肥猪被一刀毙命。
在一阵痛苦嘶哑的哀嚎声中,“二师兄”狗带了。
几个孩子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到小脸发白,噔噔噔地就跑回屋子里去了,林秋倒是没跑,悄悄睁开刚刚下意识紧闭的双眼。
卫氏挪开装满猪血的木盆,又拿出备好的三张草纸在猪前面烧上,一边烧纸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进行什么林秋缘不懂的祭拜仪式。
按猪的众人这才松开已经狗带的透透的猪,这下到了杀猪匠和他带的徒弟的主场了。
男人们忙去帮忙提热水出来,放在一旁,方便杀猪匠和徒弟操作。
师徒二人拿着木瓢不停地给猪身上浇热水,然后拿出一块特制的刮毛刀,不停地在烫过的地方刮着,刮完一面,按猪的几人又上前来把猪翻个面,杀猪匠师徒二人又乳法炮制,把猪毛褪得干干净净。
猪毛也被敛起来,放进撮箕里面晒着,也是有大用处。
杀猪匠掏出另一把刀具,在猪肚子上比划着,估摸着是要开膛破肚了。
林秋缘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身后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下一秒身体就悬空,被人抱在了怀里。
“乖乖,你的胆子怎么那么大!我们大人看了都害怕!”朱氏震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啧声不绝,抱着怀里的侄女回到了后院。
“……”
林秋缘没有说话,她估计她大舅母已经摸到了她颤抖的双腿。
赶集的几人也买好了明儿个要用的东西,放进屋里,也开始来帮忙。
猪很快被分解完,卫氏和何氏取了猪肝、猪腰子和一块猪肉,还有一块猪血旺回了后院,准备做午饭。
午饭很是丰盛,血皮菜爆炒猪肝、韭菜爆炒猪腰、白切肉、豆芽血旺汤,清炒藤藤菜,还凉拌了个黄瓜。
土猪肉简直不要太好吃!林秋缘缺了一颗牙也不影响她大快朵颐,就连冬至都用她的八颗小牙与手中的一块肥肉奋战着。
杀猪匠和徒弟吃了午饭就带着家伙什告辞了,他们还要赶去另一个村杀猪,陈舅公客客气气地将人送下坡,把猪心、猪肺还有猪大肠用草绳串好,送给了杀猪匠,又付了二十文的辛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