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守烛人的职责。
守烛人并不是一种正式的工作,更像是一种自愿的选择,这种责任和职能更多的时候是以人的意志进行承担,试想一下,在一座城市几十年不能离开,而且还是乌伦比尔这样的小城市,基本上整个城市都见不到多少生面孔,这里也没有所谓的景色。
而相隔一条弗兰里河的对岸,就是布里墨克这座大城市,乌伦比尔的年轻人,都想着去往布里墨克,去到那真正的大城市,看一眼那些口口相传的地方,那些被人们奉为财富之地的城市,对比起布里墨克,乌伦比尔就像是一个牢笼,困住那些年轻的人,让他们无法离开。
直到某一条船扬帆起航。
从乌伦比尔的港口出发,向着西方,或者西南方,不论哪一边都好,驶向大海并不困难,难的是怎么从大海回到陆地,在海上,雾气会阻拦人的视野,在海上,那些东西会试图把人拖入到界限的另一端。
马蒂斯曾经……很多年前,特别多年前,那个时候王朝的衰落还没有迹象,那个时候,人们都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贵族,至少也要成为贵族脚下的一位骑士,这种荣誉或者称号能够让他们知道自己高人一等,那一层阶梯,就是相隔的阶级。
——冒险是什么?为什么他们这么热衷于去往未知的地方?为什么人们都这么渴求着去到那些地方?他们对于这种事物的狂热甚至超过了他们对于正常和生命的保守,到底是什么在吸引着他们?
——正因为未知,所以他们才渴求这一点,老先生……不,年轻的男人说,一切都是未知的,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知道会遇到什么,这种能够激发人的好奇心和刺激感的事物,如同亚当的苹果一般诱人。
往双管猎枪之中填入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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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里河……一切的源头都在弗兰里河,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将那一个异端杀死,让子弹穿过那些异端的‘源’,带走它们的生命。
“并不是信仰的不同,也不是离场的不同,异端就是异端。”马蒂斯朗声道,仿佛要将这些话语传达到某一个人的耳中,“自古以来就是这样,人和异端是无法共存的,永远无法共存,遇到了异端就要杀死……”
这是常识。
这是本能。
而伴随着这一句话的落下,远处的地面似乎都颤抖起来,毕竟,马蒂斯已经靠近了,靠近了弗兰里河,哪怕隔着这么浓郁的雾气,他也能够看见那隐约的阴影了。
他看见了木与特洛伊,看见了在地面上蔓延的,在天空之中凌乱舞蹈着的,那些枝叶与根茎,至此,他看见了那些脱离了现实和自然的景色,他来到了一切的原点,不论是巴斯蒂安号的那些人,还是天使带给他的口谕。
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