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九点半。
郑清变成黑猫,阴着脸,坐在七宗罪的会议室里,魔鬼们在它周围叽叽喳喳,议论纷纷,好不热闹,而它却始终一言不发。
没错,他现在并没有躺在校医院里,而是健健康康的出现在了魔鬼们的集会中。
下午实践课上的意外事故确实撞碎他的几根肋骨,撞破了他的几个内脏,还让他成功在众人面前吐了血——但也仅此而已——当希尔达急匆匆把他送进校医院之后,闻讯而来的治疗师们只用了三秒钟就放弃了对他的治疗。
不是治疗师们不用心,也不是郑清重伤不治。
而是不需要治了。
他这一次被重伤后,肉身表现出了强大的恢复能力。被雷电灼伤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生,破裂的内脏不知不觉间恢复如初,还有那几根碎掉的肋骨,在他躺到校医院病床上的时候已经重新续接在一起,只留下几丝不明显的骨裂,而那几丝骨裂在治疗师们检查过程中,也以惊人的速度消失了。
当护士们擦拭掉他身上的血渍后,愕然发现男巫身上竟没有多少伤痕,把躺在魔毯上的郑清也吓了一跳。
“可以确定的是,单纯的物理伤害没有办法让你在病床上躺两天,或许魔法类伤害才能给你留下更深刻的印记。”
萧笑趁护士小姐去办理出院手续时,语速很快的告诫男巫:“……贝拉夫人非常恼火,你走之后,她把所有人都臭骂了一顿,然后剩下半节课让我们每个人抄了一遍《安全施法守则》……胖子愁坏了。”
贝拉夫人是校医院的护士长,也是学校实践课时负责学生安全的随堂护士,平时非常和气,但涉及学生安全时,立刻就会化身母老虎。
至于博士提及辛胖子的忧愁,郑清大概可以了解,毕竟在他人看来,这场事故一半的责任都在那个胖子身上。
“那你为什么可以提前下课?”郑清狐疑的看着矮个子男巫。
“因为贝拉夫人知道我可以把所有守则倒背如流,而且我的操行分数向来都是满分。”萧大博士扶了扶眼镜,一脸轻松:“所以当我提到想去校医院照看你的时候,她几乎立刻就答应了……”
“其他人呢?”
郑清迫不及待的打断博士的絮叨,隐晦而又焦急的看向面前的占卜师,语气里带着几分催促:“其他人,其他人怎么样呢?”
萧笑瞥了他一眼,显然知道他在问什么。
“你被炸飞后,蒋玉几乎跟希尔达一起冲了过去,并且抢在助教先生之前给你灌了一大瓶治愈魔药。那个瓶子看上去就很贵的样子。”
他撇了撇嘴,显然对那瓶被浪费的魔药感到十分惋惜:“……当然,如果她知道你是这场事故的幕后黑手,大概会给你嘴里灌一大瓶僵尸药剂,然后再把你细细剁成臊子。”
郑清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所以,如果我是你,现在就立刻写一封信,向某人报个平安,感谢她那瓶珍贵的魔药,顺便提醒她自己一切安好,已经准备出院了,云云,免得她过一会儿匆匆忙忙赶到校医院而你却又消失不见…那你罪孽可就更深重了。”说到这里,萧笑看了一眼时间,补充道:“距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一封短信完全来得及。”
郑清二话不说,摸出羽毛笔与花笺纸,匆匆写了一封平安信。
目送纸鹤消失在病房,他才想起身旁的大博士。
旋即,他想起昨天晚上占卜师的那个糟糕预言。
“你昨天不是信誓旦旦说这个办法是行得通的吗?”年轻助教语气带了几分埋怨。
“确实行得通呐。”
萧大博士摩挲着挂在腰带上的竹简法书,耸了耸肩膀:“我刚刚也想明白了,卜相显示行得通,意思是按照这个办法你确实会受重伤……但卜相没有明确你受伤持续时间……而占卜结论显示行不通,意思是说按照这个办法,你还是得去上林苑春狩,所以你逃避的念头是行不通的……这么一解读是不是感觉就一点儿也不矛盾了?”
郑清终于知道为什么巫师世界的占卜师们都那么短命了。
如果占卜师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