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壮并无出手的打算，此时正靠在玉阶旁，神情懒散，脚下丢着几只空酒坛。

女子一袭宫裙，美的不似人间姿色，皱眉道：“你酒量原就不好，醉在我这，可没人能管得住你发酒疯。”

牛大壮神情一滞，悻悻放下酒坛，小声嘟囔，“我好歹也算你哥，就不能客气点？”

“你说什么呢？”

“没有，我没说，你听错了。”牛大壮搓了搓手，“妹子，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

宫裙女子看了他一眼，“是你自己的安排，想借此机会，挡去那孩子命中一劫，如今倒来问我？”

牛大壮苦笑，“这不是事到临头，难免有些紧张……唉，我当年怎么就脑袋一抽，决定留个子嗣？真是一步走错万般麻烦缠身……可这孽障受我牵连脑子本就不怎么聪明，眼看那一劫将至，又有这样的机会在眼前，我又怎能错过。”

宫裙女子很清楚，别看他一口一个孽障，脑子不怎么聪明云云，实际上对唯一的血脉很看重。略略沉默，她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对罗冠如此看重，竟将小壮之生死，交付到他手中。”

牛大壮摆手，“之前我便与你说过，他与旁人不同。”他叹一口气，“罢了，事已至此，你我只能等待结果，若注定本尊血脉断绝，那我便也认了。”

宫裙女子横了他一眼，心头冷笑，这人惯是会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若你儿子真死了，你还不得翻了天去？原以为此番，是专门为我冒险出手，竟还存了这样的安排……

不过，这的确是他的心性，冷静、坚韧且自持，权衡思量每一步都追求最大的利益。

但，不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从一头小小的石牛妖，一步步成长为横渡数个纪元，有资格一窥彼岸之境的天地绝巅吗？

……

“人间”旧址，封山天禁之内。

罗冠三剑出，却未能镇压魔猿，它恐怖、狰狞身影，瞬间逼至眼前。

眼眸斥候，獠牙狰狞大口中唾液横流，张口就要将他吞入腹中。而直至此刻，没有任何异常出现，祁灵心头大定，眼底赤红幽深。

至此，他才终于确定，自己的猜测是真的——罗冠的护道人，不会再插手今日之战。

惊恐、濒死之后，又窥得生机、未来，祁灵之激动、狂喜，旁人根本想象不到。

但他知道，只要没外力干涉，它便一定可以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因为，它足够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