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给出一个目标,那大概就是「逃」这个行为带来的结果——「生存」。
就为了这个目的,祂才拼尽全力在大地上狂奔。
不是靠思考,而是靠本能。
不是靠理性,而是靠冲动。
祂连要逃去哪里都不知道,只是一直闷头向前冲。
祂跑了多久了呢?
无人知晓。
祂只知道每当迈出一步,祂的脚都会发出哀鸣,由此而生的疼痛又会扩散至全身。
即便如此,祂仍然没有停下脚步。
在这种紧迫的情况之下,祂的身体与大脑都不需要制动器。
或许是大脑不再分泌内啡肽,痛苦不断侵蚀着祂的身体。
然而,狰狞的本能依然战胜了疼痛。..
树木像风一般流向身后,祂已然幻化成风,试图穿越夜晚的森林。
然而,就在即将看到风起之处的那一刹那,一颗裹挟着魔力的子弹击落了那道风。
还没来得及感到疼痛,一阵冲击就席卷了祂的全身。
向前的能量没有消失,令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像是要报复祂刚才用力地蹬腿一般,大地变作凶器打得祂再也无力站起。
「呜!」
祂发出了一声不成调的悲鸣。
停下之后,之前狂奔所带来的代价如约而至。
疲倦让痉挛席卷祂的全身,祂再也无法站起来。
正当全身发出的哀号声传入大脑的时候,一个平静的声音传入祂的耳中。
「真是的……竟然害我费这么多工夫。」
声音虽然理智,但冷静的语气背后,却透出了明显的愤怒。
一名貌似魔术师的男人放下手中原本用于装饰的枪,抬脚慢慢地踩在逃亡者的腹部上,将刚刚才经由子弹穿堂而出变得炙热的枪口抵在对方中弹的地方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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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皮肉烧灼的声音,一股焦臭味在森林中蔓延开来。
逃亡者将嘴张开到最
大程度,却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了湿润的空气。
祂已经没有力气了,剧烈的喘息加上中枪带来的伤势,让祂甚至连哀嚎都做不到。
「唉,‘令咒偏偏寄宿到了你的身上……命运开了个什么玩笑啊?」魔术师语气中满是烦躁。
逃亡者带着无声的惨叫满地打滚。祂的身体上的确有着类似令咒的锁状图案。
「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把你制造出来吗?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的魔术回路‘增设到极限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活到现在吗?」魔术师冷漠地摇了摇头,像踢球一样往逃亡者的头部踢了一脚,「想成为圣杯战争的赢家,必须要有超越英雄的力量。」
说着,魔术师对着地上的那张嘴不断痛苦喘息的脸又是一脚。
「如果不召唤出远超英雄、近乎于‘神的英灵,就无法对抗那些称‘王的英雄。」
踢打。
「这样的话……就只能从英雄尚未起源的远古时期——埃及当中召唤出成‘神之人。」
踩住。
「可是,光靠令咒和土地的力量无法召唤出位于‘神座上的人。因此我也不得不做些违反规则的事。」
蹂躏。
「你就是为此而诞生的触媒啊!能够成为召唤出神的触媒是多大的荣誉,为什么你不愿意接受!居然恩将仇报!」
魔术师愤怒的叱责着。
而在他脚下的逃亡者,早就发不出任何声音,大部分的视野正慢慢地被鲜血与黑暗浸染。
但是,就算是这样,就算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折磨,逃亡者咽下从喉咙里溢出的鲜血,仍然想要站起来。
看到逃亡者坚持不懈的模样,魔术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脚放在试图逃跑之物的背上,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
「算了,反正我还有很多备用品??你把令咒还给我,然后就去死吧。不过,你可别妄想要什么自由,我会把你扔进炉子里,让你变成新实验材料的雏形。」
魔术师将右手伸向逃亡者的令咒。
事实上,令咒这种东西对逃亡者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祂不知道「圣杯战争」的意义,甚至连「圣杯战争」这四个字都不认识。
生存。
作为一个生命体,祂不过是遵从体内不断涌起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