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却坚持亲自起身去盛莲子羹,尽管这本是丫鬟该做的活儿。
叶纭姿眼神一凛,暗自思量:三姨娘这又是唱哪出戏呢,怀着孕还来这儿演戏。
要是让叶崇德瞧见了,指不定又要说她们亏待了姨娘。
三姨娘捧着莲子羹,诚挚地递到苏氏面前,“夫人,您尝尝吧。”
苏氏神色略显尴尬,正欲伸手接碗,叶纭姿适时咳了两声,说道:“就搁桌上吧,碗烫,别烫着手了。”
万一真出了烫伤,反倒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还不如彻底与三姨娘划清界限,免得她找机会倒脏水。
三姨娘脸色微变,委屈地说:“那好吧。”
苏氏素来心软,性情温柔,连对仆人都不曾疾言厉色,此刻对三姨娘这般冷淡,自己心里也难免不是滋味。
她蹙眉,正要伸手接过碗。
三姨娘瞅见那只白皙的手伸来,眼中寒光一闪,猛然松开了手中的碗,“哎哟!烫死我了!”
叶纭姿一直警惕地盯着三姨娘,前世的经历告诉她,三姨娘每一步都布满算计。
眼见碗即将落向苏氏,她下意识地伸手,猛地一挡,将碗击偏。
滚热的莲子羹全数倾泻在叶纭姿的手背上,仿佛那汤羹自带火炉,从温马院到紫金院,热度分毫未减。
“嘶!”叶纭姿倒吸一口凉气,痛得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碗摔碎的声音清脆,像是瓷器的哀鸣。
叶纭姿的手背迅速红肿,水泡即刻显现,痛楚让她眉头紧锁,面露苦色。
“纭姿!”苏氏大惊失色,急得团团转,“快,快拿烫伤膏和玉容膏来!”
一时间,厅堂里的丫鬟们像被风吹散的花瓣,四处飞奔。
三姨娘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嘴里喃喃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她本想让苏氏受伤,哪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三姨娘眼底掠过一抹阴云,但随即掩饰得滴水不漏。
叶纭姿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我没事。”
比这更痛的伤,她都挺过来了。失明后,在陌生环境中,她的手不知被烫被割了多少回,曾经细嫩的肌肤,早已被粗糙的茧子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