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站都站不起来,怎么上屋檐给沈家儿郎招魂?
秦琅道:“这事不是非得你来做。我也可以。”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沈若锦靠在秦琅身上,调息片刻,恢复了些许,“这些百姓也是你提前放出风声引来的吧?”
沈家祖孙回京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具体何日何时到城门口,更没人知道。
连沈若锦都没想过要提前煽动人心。
秦小王爷却想到了这一点。
秦琅不语。
沈若锦轻声道:“我不能一直依赖你。”
“你可以依赖我。”秦琅忽然很正经地说:“只要你想,我会一直在。”
沈若锦抬头,望进秦琅幽深如墨的眼眸里,一时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秦琅又道:“毕竟,我是你的夫君。”
沈若锦闻言,默默揣好了怀里的和离书。
她本想着若这次在劫难逃,就把和离书给秦琅,让他撇清关系。
然而这次的结果超乎意料。
多亏秦琅先敲了登闻鼓,把水搅浑了,阿公又一片忠心无可指摘。
沈若锦临时决定放弃让皇帝承认为求自保害了诸多性命,人总要先保全性命,再去谋求别的东西。
去议政殿上走这一趟,她越发清楚地认知到皇权有多么可怕,挑战皇帝的权威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好在她还年轻。
她还有很多时间,去等待一个绝佳的时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报仇,亦是。
沈府荒废已久,好在来帮忙清扫的人真的很多,不出一个时辰,就把这府邸收拾地像模像样的。
府里什么都没有,那些百姓自发来给沈家儿郎祭奠,都自己带着香烛。
沈若锦和二位舅母,还有一众沈府旧人淋了许久的雨,烧火丫头连开数个大锅烧热水,让他们先沐浴更衣。
免得一起病了,没人守灵堂。
秦琅正吩咐人去采买各种吃穿用度上的东西。
镇北王妃就带着好几十号人过来,一个何嬷嬷,三个厨子、四个一等侍女,二十个粗使丫头和脖子,甚至连修缮房屋的瓦匠,倒夜香的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