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厚重的情谊,就像凛冬里的一件棉袄,始终温暖着她。
然而在最初的感动过后,便是无法言喻的心疼与愧疚,这份情绪盖天灭地,仿佛能将她彻底淹没。
靖心见白明微面色有变,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在她看来,这种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师妹向来都有主意,倘若师妹知晓真相,这有利于师妹分析全局,做出妥善的安排。
她自认为想得很周全,却忘了考虑,师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知晓师父的情况,也必定担惊受怕。
然而未等她想到话语来安慰师妹,便听得师妹开口询问。
“师姐,师父出了这样的事,如今观里的事情,由谁来操持?”
她抬眸,便只看到师妹面色沉静地看向自己。
对于师妹的情绪管理,她向来都十分佩服。
见师妹已经敛住那份难以抑制的情绪,她也就没有刻意去安慰,而是告知承天观目前的情况:
“师父休养这段时间,承天观的一切事务,由玉清师姐打理。”
白明微闻言,轻轻点点头,随即又道:“师姐得师父真传,在观星推演之上,整个承天观无人出其左右。”
“然而师姐性子温和,做事迟疑不决,倘若遇到大事,怕是无法当机立断,师父怎的把你派到我身边了?”
靖心回答:“师父她老人家,自有她老人家的考虑;师姐性子的确绵软了些,但师父只是不能观星推演而已,大事之上,还有师父她老人家拿主意。”
一直未曾言语的萧重渊开口了:“真人把靖心小师父指派过来,想必是因为真人知晓了元五的计划,她放心不下你。”
白明微默然片刻,随即深深拜下:“接下来,一切就有劳师姐了。”
她不是不担心,也并非不难受。
她只是清楚地知晓,现在这些情绪对眼下的局势没有任何帮助。
既然师父已经为她做出了牺牲,她应该做的,不是让愧疚和心疼盖过良心的不安,以求心理安慰。
她最应该做的,是让师父的牺牲与付出有价值,有意义,如此才不算得辜负师父的心意。
所以再蚀骨锥心的情绪,她都很快就克制住,不消一会儿便接受了现实。
靖心闻言,只是点点头:“尽力而为。”
说完,靖心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