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接话:
“也不能只怪伙夫和盗墓贼,追根究底,还是这随葬品的问题,下官记得早前下发的公文里清楚写着,病患的所有私物都应毁去,怎的还有随葬品?”
“嘘,这话可不兴宣之于口,适才九殿下的态度很明确,这随葬品才刚被盗,高昌便爆发了疫病,时间对不上,所以不是随葬品的问题。”
“不是随葬品的问题,难道是我等的问题?”
一句话,使得在众陷入了沉默当中。
很显然,他们已经在物色背锅之人。
倘若有人能担下这个责任,那他们岂不就安全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在众已准备咬死随葬品被盗一事。
尽管没有明说,但却都达成了默契,心照不宣。
也就在这时,始终表现得手足无措,比任何人都要惊慌的何县令,却忽然一声怒喝:“混账东西!”
众官吏不明所以。
何县令双目猩红,握紧拳头对着在众官吏怒声叱骂:“枉你们读圣贤书,做父母官,竟有如此丢人心思!”
“虽然最先出现症状的是那名伙夫,且看上去罪魁祸首便是随葬佩剑,但谁能证明一切祸端就是随葬佩剑引起的?!”
“就算症结是佩剑,难道错的不是掘人坟墓的盗墓者么,如何能把罪名强加到受害者身上!”
顿了顿,何县令掷地有声:
“要是谁还敢有这份心,休怪本官不客气!”
众官吏难以置信地看着何县令,但到底是顶头上峰,他们也不敢得罪。
只是他们不明白,向来胆小的县令大人,怎么此时像是变了个人,这般严厉逼人。
这时,有人不甘地开口:“大人,那怎么办?我们都拖家带口的,上有老下有小,可担不下这样大的罪责。”
何县令枯槁的手,轻轻拍在椅子的扶手之上。
他抬眸,凝着座椅顶上悬挂着的四个大字——乾坤朗朗。
最后,他回过神,凛然正气:
“诸位,我们至今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而并没有随范忠谦一同被斩首,不是因为我们懂得推卸责任,恰恰相反,是我们数十年如一日地恪尽职守。”
“我们虽然渺小,却背负着成千上万百姓的前途,背负着整个高昌县的命运。这数十年来,我们一步一个脚印,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