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蒹葭话锋一转:
“但是陛下您是九五之尊,往大了说,您统治万民、天命所归;往小了说,您是一个家的顶梁柱。”
“而太子是您的长子,也是您早已拟定好的继承人。要是因为臣妾,从而使得父子不和,于国是灾难,于家是不幸。臣妾万死莫赎。”
“所以臣妾不想让您为难,也不想让外头那些个迂腐的老臣拿住话柄,说您太过宠爱臣妾。”
说到这里,蒹葭轻轻搂住元贞帝的腰。
她的声音,千回百转:“更何况,我李蒹葭的夫君,是这天下最英明神武的人,一定会为我做主。”
“夫君都这么心疼我了,我又何必哭哭啼啼,惹得夫君更心疼呢?夫君护我,我定当千倍百倍感念夫君。”
一番温柔动听的话,泫然欲滴的泪珠,化作无孔不入的绕指柔,把元贞帝的心哄得熨帖而舒坦。
他打消了疑虑,拍拍蒹葭的脑袋:
“知道朕疼你就好,你要是不依不饶求朕做主,朕必定觉得你因为之前与太子的不愉快,蓄意报复。”
蒹葭连忙指天发誓:“陛下明鉴!如今的蒹葭,早已不是之前的野丫头。”
“蒹葭是有夫君的人,自然要牢牢依靠夫君这棵大树,对夫君夫唱妇随、百依百顺、唯命是从。”
“太子涉及国祚,事关重大,蒹葭可不能因为一己之身,让我的夫君百上加斤,更增烦恼。”
元贞帝被哄得合不拢嘴,频频捋着胡须。
他拉过蒹葭的手,一脸心疼:“今日,是你受委屈了,你要是相信朕,朕最终肯定会给你个交代。”
蒹葭盈盈一笑:“泓郎,我信你。”
说完,蒹葭害羞地拉过被子蒙住头,里边传来她娇羞的而微弱的声音:“等你回来。”
元贞帝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随后负手昂首阔步地离去。
可见蒹葭的一番话,叫他心满意足。
被子悄悄掀开一条缝,蒹葭望着裹了纱布的手,眼底寒若琉璃冰魄。
……
元贞帝离开了蒹葭的宫殿后,并未直接去见刘昱。
他来到偏殿,秦丰业立即跪到他面前:“拜见陛下。”
元贞帝一撩衣摆,坐到椅子上,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