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噤了阿六所有的声息。
事后想想,他也觉得自己放肆了,想起适才主子的神情,他不由得脊背发凉,毛骨悚然,好像在寒冬腊月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叫他从头凉到脚。
为求活命,他果断选择抱大腿。
于是他拍了拍阿零的肩膀,大义凛然地说道:“想来白姑娘正在休息,这毕竟曾是北燕的地界,为了保险起见,我立即去护卫在她身旁。”
说完,阿六身形一闪,人便没了踪影。
零板正的面庞依旧没有任何情绪,他默默地把门阖上,随即隐于暗处。
屋里的风轻尘握紧茶杯,唇角开合,嘴里却是在呢喃:“苦肉计么?”
……
白明微回到卧房,脑袋刚沾枕头,便已沉沉睡去。
而另一边,白瑜却没有任何睡意。
他们夫妻刚回到房门口,便看到零在那等着,手里提着一堆瓶瓶罐罐,说是来给他上药。
零话不多,但做事却很稳妥,手脚也很麻利,很快就上完药离开,留足空间给他们夫妻相处。
门一合上,白瑜转身便搂紧俞皎,因为力气过大,险些箍得俞皎喘不过气。
他把下巴搁在俞皎肩窝,久久没有说话。
俞皎伸手环住他的腰际,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笨七,我在。”
她从来都知晓,自己的夫君是亲长眼里不务正业的浪/荡子,是朋友眼中两肋插刀的好兄弟,是明微心里那棵可依靠的大树。
不同的人,总会对夫君有不同的看法与印象。
在她这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夫君偶尔会很可靠,偶尔会很温柔,更多的时候又很体贴,是个十分靠得住的男人。
当然,除了强大以外,夫君也从不掩饰他真实的一面,而那份真实中,便有着此时此刻卸下一切的柔弱。
而她能做到的,就是把肩膀递过去,告诉夫君,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白瑜喉结滚了滚:“皎皎……”
这一声呼唤,夹杂了无数情绪。
悲愤、后怕、心疼、痛苦、伤心……万般复杂,都蕴含在这声呼唤中。